杨定一博士专辑

杨定一:《人生从来都没有存在过!》

10 min • 12 augusti 2022


我们一般会提到心与身要同步,带来一个和谐的观念。它本身是透过身体的练习,让身心合一,瑜伽(yoga)也是这样来的。
 身心同步是相当重要的。一个人只有身心同步,才会带来生理上的健康。我过去才会在各种作品中谈共振、谐振的观念,并在不同的场合透过声音和其他能量的工具来示范。 虽然如此,我们想不到,假如有个优先顺序好谈,其实心是排在前面 有了心,才有身。我指的「心」就是意识,更正确的说法是一体意识,也就是佛陀所称的「空」,或是耶稣谈的「天国」只有一体意识是真的,这里称为「真」,意思是——它是永恒或是无限,而且包括一切。从一体,本来什么都没有。突然,一体观察到自己。也就是翻了一个身,观察到自己,才发现有一个客体好观察。也就从自己,一体延伸出个体。接下来,又从这个一体可以注意到一个局限的部位。也就这样子,延伸出来宇宙—各式各样的体、各式各样的形态、各式各样的生命。一体本身在每个角落都存在,所以,任何客体,最多只是它的延伸,或一个可能,不可能长久存在。早晚,也自然会回到它。就好像一体既然包含一切(all inclusive),自然没有空间让另外一个一体或永恒体得以存在。所以才会讲,意识在任何体之前正因如此,身心的同步或合一,这种说法最多只是比喻。其实,是心带着身走。是心承认身,身才存在。反过来,假如心否定身,身也自然消失这一点,我们一般人相当难以理解。我们看着身体和世界,随时认为它们是再真实不过的存在。而我们的逻辑也是颠倒的,认为是透过生物遗传的资料,有了DNA,产生生物的架构,有了细胞,有了脑,才产生意识,而这个意识让我们得以表达人类的聪明。也就是说,一般的看法是假如没有身体,也没有意识、更没有心好谈的。

我在过去和这个作品想表达的,反而和这个一般的认识刚好颠倒。我们的头脑最多只能衍生出二元的对立。我们一般所称的聪明,最多也只是个比、分别、二元对立的聪明。 这种聪明本身还是局限、有限,受到制约的调控。这种聪明的逻辑需要有个开始,有个结束。有个因,接下来要有个果,全是以一种单向线性的方式展开。 就像射箭一样,要有箭、有射的动力、还要有一个射箭的目标。一个目标,再接一个目标,就变成下下一个目标的根源,这么延续下去,延伸得有头有尾,串起来就变成我们人生的故事。最不可思议的是,到最后,竟然要透过人类的聪明,我们才可以和一体意识接轨。也就好像一体意识透过我们要流出来。所以,我们透过头脑除了聪明, 还可以体会到一体意识。这是人类最了不起的部份。任何生命,包括动物、植物、矿物,本身就在活出一体意识,从来没有跟它分手过,只是没有世间的聪明或智力来做个区隔。它虽然跟着一体意识走,但它不知道什么是一体意识。人类的不同之处在于——透过世间的聪明,以为遮盖了一体意识,平常也就不知道一体意识的存在;还要透过一个额外的转变(所谓的醒觉或开悟),才突然体会到一体,而能将观察的立足点跳到一体意识,回头来观察一切。跳过去,站在一体意识,才会突然发现——之前在人间所体验,而认为真实的一切,都是由一体意识转出来的。所转出来的一切,又透过因果法不断地形成连结。从一个因制约出一个果,这个果再设定下一个因。一连串的关系,让我们认为这个世界不仅存在,而且还相当坚实。也就这么把自己骗了一辈子。我们更想不到的是,假如人生的故事真的存在,它其实没有一个开始,也没有一个结束。也就是说,这个故事没有一个头,也没有一个尾。全部在同时发生只是透过因果法和头脑的聪明,我们才排出一个优先顺序,让我们产生一个好像有连贯,有头、有尾的印象,甚至还有一个精彩的过程或快或慢地一点点展开,好像故事一集集分阶段地走下去。一个人彻底醒觉过来,会突然发现——人生故事的连贯性完全是虚构出来的,从来没有存在过,根本是头脑的投射。人生的故事从来没有存在,更不用讲里面的角色。没有角色,也没有故事,什么都没有。明明什么都没有,一般人却称为人生。这时候一个人会大哭,透过他流不完的眼泪,彷佛在洗清这个人间。他不晓得能和谁分享。也就好像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生活在一间疯人院,所有人都是疯子,没有一个人正常。


然而,现实的看法刚好相反—每个人都认为他是疯子。认为他疯,是因为他把人间看穿,不让任何人间的变化骗走
当然,前面也提过,也有少数人反而是大笑一场,而且怎么笑都笑不完。 笑,也只是发现——原来自己不只这一生,包括过去多生多世都一直被骗,而且被骗了不知多少次。 笑,也只是突然记得一切他的意识弥漫在每一个角落。就连其实不真实存在的前世,种种记忆也一个个回到脑海。他完全记得自己怎么组合出这一生,怎么遇到某些人,而这些人与自己的关系是怎么回事,甚至宇宙怎么来的,所有知识都清清楚楚。只是,他又能跟谁说?接下来,遇到过去很亲近的生命,他最多是微笑一下,心想「喔,认得了,又遇到了。」但是,连跟这个人分享的动机都没有。毕竟,这种过去的因缘说是真的,也彻底知道它其实不存在。说它是虚构的,但因为还有这个身体,还受到因-果的运作,也不能说是虚的。人生,最多是浓缩成一个神圣的游戏,让它自己展开。因为充分知道——连这个神圣的游戏也还是虚构的,还是因-果业力的组合,本身没有存在过。假如很认真和这个游戏玩下去,也就等于又被因-果绑住,又被人生绑住了。我常常开玩笑,把这里所谈的神圣的游戏,也称为神圣的闹剧(divine comedy),甚至,是神圣的两难(divine dilemma)。其实没有什么两难,两难是头脑的投射,这是太有趣的一个题目。到最后,最多像一个人走在海滩,走到最后,连人都没有,只留下脚印,甚至有一天,连脚印都消失。这种孤独, 是一种全宇宙的孤独(cosmic loneliness), 同时也是一种突然的超脱(radical transcendence),无法跟任何人分享,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。最多,只能在内心跟古今最伟大的圣人一起共鸣。内心一片宁静,外在选择沉默,而度过一生。这时候,如果一个人还想与人分享。这本身其实是无条件的慈悲,无条件的爱。

摘自《落在地球》

作者:杨定一博士

编辑:陈梦怡

播音:张婉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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